观念差—认知的重要性
律师导读
这是一起匪夷所思的案件：身为留美博士、著名农作物专家、河南省副省长的吕德彬，和时任新乡市副市长尚玉和共谋雇佣杀手，在2005年6月8日杀害了自己的第二任妻子陈俊红。直到现在，吕德彬的一些朋友和同事还不理解他何以会走到这一步。然而，事情确实出乎意料地发生了。短短10余年，吕德彬由一名高校教师、大学副校长，平步青云，成为副省级干部。而亨通的官运背后，却是吕德彬两次失败的婚姻。
海归派政坛新星
吕德彬1953年5月出生于河南鄢陵县大马乡义女村，少年时生活清苦。他的叔叔吕井说，吕德彬父亲残疾，母亲有病，吕德彬从小就很能吃苦。当时读书条件很差，但吕表现很好，十几岁时就是村里的团支部书记。 1975年，初中毕业的吕德彬恰逢河南农学院（现河南农业大学）招生。因为吕德彬根红苗正，便被村干部推荐去河南农学院做工农兵学员。这是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吕德彬牢牢地抓住了它。 作为工农兵学员的吕德彬学习不错，导师范濂非常赏识他，大学毕业后，吕德彬成为河南农大第一批研究生。1982年，吕德彬硕士毕业，此时恰逢范濂要到了一个去美国堪萨斯州立大学留学的名额，吕德彬被选中，成为文革后第一批留美学生。此前他刚刚和河南农大的老师郭秀婵结婚。 1982年5月，吕德彬成功申请到了美国堪萨斯州立大学的助学金。半年后，郭秀婵带着不满周岁的女儿也获准来到美国“伴读”。留学期间，吕德彬学习非常刻苦，当时文凭还没有互相承认，到了美国的吕德彬，只能重新读一遍硕士。他每天除了上课就是泡在实验室，因为是自费生，吕德彬必须给导师打工做研究才能拿到生活费。除了学习，吕德彬还承担着养家糊口的重任，肩上的担子极重。但即便是这样，吕德彬还是在1988年获得了博士学位，他谢绝了国外公司、院校的邀请，也放弃了前往北京工作的机会，回到了河南农大。他说：“我没有忘记出国前自己在红旗下的宣誓，学成归来，报效祖国。” 留美归来的吕德彬顺利的评上了教授，后来还升任河南农大农学院院长、河南农大副校长。2003年1月，吕德彬在河南省十届人大第一次会议上，当选为河南省副省长。早在刚回国的时候，吕德彬就加入了民盟，此时他已经是民盟河南省委主委。这一年，吕德彬50岁，被视做“海归派政坛新星”。
海归夫妇失和
随着其科研成果的不断涌现和职务的不断升迁，仕途一片大好之际，吕德彬家的“后院”却起火了。 吕德彬和郭秀婵结婚初期，夫妻感情一度较好，但好景不长，当他们的生活转向安定之后，两人在赡养吕德彬父母问题上却出现了巨大的分歧。吕德彬是个十足的“孝子”，认为自己的日子过好了，数十年来贫穷而受苦受累的父母也应该同自己一样过上好日子。为此，吕德彬经常把父亲接到郑州家中照料，连同小妹也接到郑州上初中。 在照顾父母方面，吕德彬对郭秀婵要求十分苛刻，“吃饭时要把碗端到老人面前，生病时要守候在老人的面前端屎端尿”。身为河南农大老师的郭秀婵教学科研任务繁重，还要照顾女儿，又素爱洁净，自然无法按照吕所要求的那样照顾公婆。 尽管郭秀婵努力地在扮演着一个孝顺儿媳的角色，却总是不能让吕德彬满意。吕德彬为人心直口快，口无遮拦，经常在领导和同事面前述说自己对妻子的不满，郭秀婵如何对自己的家人不好等等，闹得整个农大人人皆知。如此外扬家丑，又进一步加深了两人的矛盾，双方冷战不断。吕德彬本人性格偏执，还有些大男子主义，郭秀婵与他生活多年始终无法磨合，最终只能不欢而散。 在离婚之际，恰逢吕德彬母亲病重去世，郭秀婵还是去了吕德彬老家一趟，给老人家披麻戴孝，处理完丧事才回来离婚。 1997年11月，吕德彬与郭秀婵离婚，女儿归郭秀婵抚养。
博士再婚娶村妇
离婚后，吕德彬的单身状态保持了一段时间，可他深知自己无暇照顾父亲，还得再找个妻子才行。吕德彬总结自己上一次婚姻失败的“教训”，他认为，“城里媳妇”念书太多，长得又漂亮，还有自己的事业，吃不了照顾老人的苦，也做不了贤妻良母，要想孝顺自己的老父亲，必须得找个农村妇女才行。因此，吕德彬这个留美博士，对再婚妻子的要求非常低，“文化程度越低越好，人长得越丑越好，必须愿意照顾老父亲”。就这样，吕德彬抱着找保姆的条件，遇到了他的第二任妻子陈俊红。 陈俊红是吕德彬的老乡，两家所在的村子相距不过十余里。陈俊红相貌平平，比吕德彬小14岁，只有小学文化，认识吕德彬之前，她一直在老家务农。这个条件简直是为吕德彬量身打造。1998年8月份，经人介绍，二人订了婚，吕德彬对陈俊红说：“只要你能照顾好我父亲，咱俩就结婚。”随后，陈俊红搬到鄢陵县城，以保姆的身份照顾吕德彬半身瘫痪的父亲。 一切正如吕德彬所设想的那样，陈俊红吃苦耐劳，将老人照顾的妥妥帖帖，每次吕德彬回家，父亲都对陈俊红赞不绝口，直说陈俊红就像自己的亲闺女一样孝顺贴心。吕德彬看在眼里，心里对陈俊红十分满意，觉得这就是自己想要的媳妇。 1999年底，在陈俊红照顾吕父一年多后，吕德彬按照约定与她结婚，陈俊红成了名正言顺的校长夫人。不久，吕父病重去世，陈俊红也离开了鄢陵县城，搬到郑州与吕德彬同住。2000年底，陈俊红给吕德彬生了个白白胖胖的儿子，家庭平稳美满，事业蒸蒸日上，吕德彬非常高兴。
不对等婚姻硝烟滚滚
2003年1月，吕德彬荣升河南省副省长，吕家一家三口也搬往郑州市东明路200多平方米的省级干部住房里，生活也由保姆照料，出入车接车送的，好不风光。 俗话说，福兮祸之所倚，吕德彬忘了自己这次婚姻埋藏的暗礁，那就是他与陈俊红之间巨大的文化落差。 吕德彬是留美博士，加上社会地位不断攀升，待人接物的要求自然越来越高，但是陈俊红只是个农村妇女，吕德彬潜移默化也没能改变她分毫。熟悉他们夫妇俩的人都说，陈俊红是个很“泼”的女人。 吕德彬担任副省长后，前来家中拜访的宾朋多了起来，每当客人来，无论谈论什么，陈俊红就一直坐在旁边，丝毫不知回避。吕德彬劝说她，陈俊红却振振有辞：“我是你老婆，听听有什么关系！” 有时候，客人带些礼品，还没等客人离开，陈俊红就迫不及待地打开查看。还有一次，吕德彬的学生到家里拜访，陈俊红当时正带着孩子，不但不理会客人，反而坦然地在众人面前袒胸露乳地给孩子喂奶，弄得客人不好意思，表示改日再来拜访，纷纷告辞。吕德彬尴尬地将学生送出门，回头就冲陈俊红发了一阵火。 让吕德彬更难以忍受的是，陈俊红不仅在家里不注意影响，甚至把这种恶劣的影响带到了外边。 2003年3月的一天，陈俊红的母亲身体不舒服，想让女儿带自己找专家检查一下。那几天，省里正在开重大会议，吕德彬到会场后，就按照规定把手机关了。和吕德彬联系不上，陈俊红非常生气，就把电话打给了吕德彬的秘书，让他派车来，并要联系好医院和最权威的专家给母亲检查。秘书因为整理材料晚到了一会儿，结果遭到了陈俊红的一顿训斥。 吕德彬知道这个情况后，极为恼火，回到家后大发雷霆，两人互不相让，发生了激烈的争吵。此后，吕德彬对陈俊红的厌恶感越来越重，经常住在办公室里，很少回家，即使回去，也只是看看父母和儿子，夜里也不和陈俊红住在一起了。
私情事发，婚姻告急
事实上，吕德彬一家一直是家属院里的“名人”。自从他们搬进来以后，吕家就时不时的传出叫骂声，传言是因为吕德彬外面有情人。 原来，陈俊红的乖张蛮横让吕德彬备受打击。正当他苦恼万分时，经一位老部下介绍，他认识了河南省新乡市某林业部门负责人的妹妹张梅。年过四十的张梅最初只是来找吕德彬帮忙办事的，没想到几次交往下来，吕德彬对女人味十足又善解人意的张梅动了心思，两人遂秘密交往起来。尽管吕德彬认为自己处事低调隐秘，但陈俊红还是发现了丈夫偷情的蛛丝马迹。 2003年7月的一天，吕德彬正在洗澡，放在客厅的手机收到了一条信息。陈俊红打开一看，脸色突变。那是一条非常暧昧的信息——我会永远记住昨天的激情，也会永远珍惜我们的爱情，署名竟然是“永远爱你的妹”。 陈俊红怒不可遏，没等吕德彬洗完澡就跑进去兴师问罪。面对妻子的询问，吕德彬表情有些不自在，他告诉陈俊红，这是自己的学生在开玩笑，千万当不得真。这个回答难以让人信服，陈俊红知道这其中肯定有猫腻，但苦于没有证据，于是她就骂到吕德彬跪地求饶，又狠狠打了他几个耳光，以此来发泄自己的不满。 可这条短信只是一切的开端。在这之后的一天，陈俊红接到一个男子打来的匿名电话。该男子说，吕德彬通过自己的权势，勾引他单位的女子上床。男子让陈俊红转告吕德彬，要收敛一点，注意自己的形象和影响。晚上，陈俊红问吕德彬是否认识某女人，吕德彬愣了。虽然没有直接回答，但从他支支吾吾的辩解中，陈俊红明白了一切。 2004年8月，吕德彬告诉陈俊红，自己要去新乡市开个会。陈俊红留了个心眼，吕德彬前脚刚走，她后脚就跟了过去，还在吕德彬的宾馆房间对面开了一间房。当天晚上，吕德彬和张梅被陈俊红捉奸在床。 从这以后，陈俊红性情大变，她开始控制吕德彬工作时间外的一切活动，最后发展到吕德彬下班后超过一个小时不回家就要下跪。工资及其它收入要一律交给她保管，支出须经她同意；不能再与张梅来往，否则要将吕德彬的丑事以及其它事情向省委、省政府反映，让吕德彬身败名裂。有一次陈俊红竟跑到省政府大楼闹，说要从省政府大楼跳下自杀，逼着吕德彬在办公室里下跪认错。陈俊红经常打骂吕德彬，让他下跪，打耳光甚至用刀子扎伤他的腰部。 一天晚上，在吕德彬的家里，一位朋友见到陈俊红手持水果刀，追刺吕德彬，吕德彬打不过身强力壮的妻子，吓得到处跑。夫妻二人的感情已经走到了破裂的边缘。 经过慎重考虑，吕德彬提出了离婚，并同意支付给陈俊红一笔不菲的补偿。陈俊红也曾同意，可几经考虑和权衡，又征求了娘家人的意见，最后改变了主意。她告诉吕德彬，自己不会和他离婚，不然的话，就鱼死网破，举报他受贿，让他坐牢。 此后，吕德彬再也不敢跟陈俊红提离婚二字。作为副省长，外面的应酬很多，吕德彬在老家的亲友等有什么难处，也免不了要来郑州请吕德彬帮忙，这些都遭到了陈俊红的坚决反对。从此，吕德彬在家便再没有好日子过了。 说来令人难以置信，相比于前妻郭秀婵与吕德彬的“文闹”，陈俊红的“武闹”要凶猛多了，一吵起架来，陈俊红对吕德彬又骂又打，有时还打耳光，有时舞刀弄棍，逼迫吕德彬对她下跪求饶；还用极其恶毒的语言咒骂或让吕德彬自辱，非把吕德彬折腾个颜面尽失不可。 在家中受了老婆的欺负，吕德彬便向自己的司机、下属以及省政府的多位领导倾诉，借以发泄自己的不满情绪。因此，吕德彬家庭不幸的事实，在河南省委省政府机关内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闻听吕德彬的不幸遭遇后，许多人私下都有共同的看法：吕德彬过得也够窝囊的！
矛盾升级暗藏杀机
就在吕德彬被陈俊红折腾的焦头烂额之时，他曾经的学生、新乡市副市长尚玉和出现了。 2004年6月15日下午，尚玉和在郑州市省委大院西侧经六路上的“天官翅”酒店请吕德彬吃饭。席间，二人推杯换盏，边谈工作，边唠家常。几杯酒下肚之后，吕德彬便将自己家中的烦心事如实相告。尚玉和见吕德彬被个女人折磨得狼狈不堪，就说：“能过就过，不能过离婚算了。”吕德彬表示，自己是二婚，又是省政府领导，离婚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见吕德彬对离婚顾虑重重，尚玉和马上就明白吕德彬肯定是另有苦衷，便再不谈让吕德彬离婚之事。 2004年下半年，根据中央决定，河南省政府准备成立河南省农村信用社联合总社，负责协调有关经济部门的工作，是正厅级单位。尚玉和闻讯后，考虑到自己曾在农业厅工作，熟悉农村金融，现又有主抓一个市农业的工作经历，想去该单位做党组成员、纪检组长。便于一天下午专程赶到郑州，在吕德彬副省长办公室，向吕说明来意，请吕德彬出面打听一下情况并从中帮忙，吕德彬欣然同意。他为此事专门给分管此项工作的省政府常务副省长打电话，询问人员配置事宜。而后得知，该职位有严格的条件限制，尚玉和并不是适合人选，因而没有办成。但经过此事以后，尚玉和却认为吕德彬体恤下属，是个值得深交的好领导。 2004年10月份的一天，吕德彬哥哥一家来郑州看望他，晚饭时，陈俊红对吕兄一行态度冷淡，让一向爱面子的吕德彬十分难堪。当晚，吕德彬想留哥嫂一家在家同住，又遭到了陈俊红的坚决反对。最后迫不得已，吕德彬只好把他们安排到了外面的宾馆。当晚，吕德彬和陈俊红发生了激烈的争吵。吕德彬不会打人，不会骂人，气得他老泪横流。 第二天刚好尚玉和又请吕德彬吃饭，吕德彬便将自己这几年来受到的委屈和盘相告，并恶狠狠地说：“与其与这样的悍妇过一辈子，倒不如找几个打手把她打残废算了，我情愿一辈子养着她。”见副省长如此气愤难平，尚玉和即投其所好，马上献计说：“如果吕省长真有这个意思，我倒可以找人帮忙。”当晚，二人商定：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找人把她“打发走”算了。
副省长密谋杀妻
2005年初，陈俊红考取了驾照，就向吕德彬提出了买车的要求，被吕拒绝，陈俊红就骂吕德彬无情无义，忘记了原先对他无微不至的照顾。吕德彬也不甘示弱，两人的摩擦逐步升级，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 2005年4月份的一天，吕德彬在老家的一个侄子结婚，吕德彬为侄子送了2000元的贺礼。没曾想，后来还是被陈俊红知道了，两人为此事又发生了一声激烈的战争。争吵中，陈俊红竟持水果刀猛刺吕德的腰部及下体，并扬言不活了，要与吕德彬拼了。吕德彬当即被刺得鲜血直流，并差点伤及要害部位。经过这次流血事件之后，吕德彬更加坚定了除去陈俊红的想法。 由于家中战事频发，吕德彬的工作受到不小的影响，领导多次找他谈话，可他始终打不起精神。受到批评的吕德彬对陈俊红更是恨之入骨。2005年6月，陈俊红告诉吕德彬一个消息——她已经把他的受贿账目列成了清单。当时吕德彬正在北京开会，他听完陈俊红的话，立即向她索要账目清单时，结果陈俊红告诉他：“你死心吧。除非你把我杀了，不然你绝对要不走清单。我告诉你，我就是死了，也要把你拉下马！”陈俊红的话让吕德彬彻底绝望了，他接连给尚玉和打了好几个电话，让他赶紧下手除掉这个“扫把星”。 尚玉和接到电话后，随即联系了陈俊红，说有人愿意出钱为她买一辆轿车。陈俊红早就认识尚玉和，对方一直叫她“师母”，因此她对尚玉和的话深信不疑。况且白白送上门的轿车，哪有不要的道理？于是俩人约好，第二天会有人带着陈俊红去买车。 第二天，名叫张松雪和徐小桐的两个人来找陈俊红，说带她去买车，这两人就是尚玉和为吕德彬找的杀手。陈俊红不疑有他，高高兴兴的就去了。张松雪驾驶着事先准备好的帕萨特轿车，徐小桐与陈俊红坐在车后排。 随后发生的事情有两个版本：一种说法是，车拐上北环路后，见四下无人，与陈俊红同座的徐小桐突然掐住了陈俊红的脖子直至其昏迷，然后徐小桐用仿‘六四’手枪砸死了陈俊红。另一说法是，两个杀手很不“专业”，所走的方向不对，很快被陈俊红看出破绽。此时陈要求转向，杀手只好在没出市区的情况下慌乱动手。 不管过程如何，杀手最终是完成了“任务”。张松雪随后下车逃到新乡，徐小桐载着陈俊红的尸体逃回老家河南唐河县。当日下午，张松雪用作案用的手机卡，向吕德彬平时所用的手机上发了一条短信：“你夫人在我这里，要想活命，请速准备50万元。”吕德彬接到短信后，知道一切办妥，便让一省政府工作人员以妻子被绑架为名，向公安机关报案。 当晚，在唐河的徐小桐则将陈俊红的尸体肢解，装入编织袋内，扔进南阳虎山水库。
破绽百出众犯落网
副省长的妻子被绑架，自然是非同小可。知情人透露说，河南警方马上立案，展开调查。很快，陈俊红遭肢解的尸体被发现。当地村民说，公安机关雇了三个船工，在虎山水库里打捞了一个星期。 警方很快锁定了犯罪嫌疑人，6月9日，张松雪的妻子去见正在新乡某宾馆躲藏的丈夫，两人刚见面，河南警方便进门带走了张松雪。 尚玉和的一个失误也让案情进展迅速：6月8日当天，忙乱的尚玉和无意中竟用他日常工作所用的手机卡打了个电话给陈俊红；更“倒霉”的是，杀手在杀害陈俊红之后，也曾用手机与尚玉和联系。这一疏漏成为迅速破案的关键，6月10日，尚玉和被警方控制。 被控制的尚玉和很快供出了吕德彬。6月11日，吕德彬被公安机关传讯，随后承认雇凶杀妻的事实。4天后，河南检察机关依法批准对其实施逮捕。6月17日，河南日报发布消息说，河南省人民政府副省长、省十届人大代表吕德彬因涉嫌刑事犯罪，被依法撤销河南省人民政府副省长职务，依法罢免并终止吕德彬的省十届人大代表资格。 7月22日，郑州大雨滂沱，在郑州市中级人民法院一楼审判大厅，这起副省长买凶杀妻案的真相渐渐明朗。事实上，杀人方案经过了精心准备：一开始，杀手准备在吕德彬在农大家属院的住房内，冒充劫匪杀死经常在此居住的陈俊红。杀手之前已经得到了钥匙，并提前买好了手枪。6月6日上午，张松雪和徐小桐二人尾随陈俊红进入农大家属院附近伺机入室杀人，但因当时吕德彬家的保姆在旁而没有找到下手的机会。吕、尚二人随后决定实施另一套杀人方案，最终以买车为名将陈俊红骗出杀害。 法庭审理认定吕德彬等人的行为已构成故意杀人罪，但并没有当庭作出一审判决。两个月后的9月30日，郑州市中级人民法院一审宣判吕德彬、尚玉和及两名雇佣杀手共4人死刑，吕德彬当庭提出上诉。10月17日，河南省高院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当天晚上9点多，郭秀婵接到吕德彬妹妹的电话，说第二天早晨六点宣判。当时，郭秀婵的女儿还在北京读研，因为路途遥远，她没有通知女儿。可让人没想到的是，第二天不是宣判，而是执行死刑。 吕德彬死前颇有些凄惨，只有妹妹带着儿子跟他见了两分钟，当女儿闻讯赶来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吕德彬已经被火化了。奔袭千里赶来的女儿，最终未能见父亲最后一面。 在很多人眼中，吕德彬一直是个口碑不错的人，然而，就是这个“和蔼”“为人不错”“卷起裤腿下到田里”的农业专家出身的副省长，雇佣杀手将妻子残杀。 吕德彬此曾在审判席上哭诉自己与陈俊红的不幸婚姻，还曾说，只要有需要，他可以当庭脱下裤子验伤——他的腰部还有陈俊红用刀划伤后留下的疤痕。他还说，自己最开始并没想杀了陈俊红，只是想把她打残废，然后放家里养着。 在个人背景上，吕德彬杀妻之举，或许是源于二人巨大的文化阶层落差，这种落差造就了他们鸡飞狗跳的婚姻。但是在更广阔的背景上，吕德彬自身的性格因素和作为知识分子从政后应对能力的欠缺或许也是重要原因。他在不同阶段，扮演了不同的角色，并最终玩火自焚。
